为爱情歌唱

    
  这次学校联考被教务科进行了改革,把通常的三天时间给压缩到了周四周五两天。虽然省了周六,可这两天监考时间的漫长,也叫人有些难熬。上午早7:10至中午12:40,下午13:30至晚7:20,一晌五个多小时啊,回头想想还叫人有恐怖感呢。本来监考就是一桩比较枯燥的事情,但老师监考天经地义责无旁贷。所以早晨聚餐后,拿到试卷进考场之时,听见有同事叹息并说着难熬的话,我便玩笑,说只当熬年儿吧!
  
  其实年轻些的人,是根本不知道熬年儿是咋回事呢。我们老家早先有除夕之熬年儿的习俗,就是在正屋里拢上一堆劈柴,一大家子人围着火堆唠嗑,熬得越晚越好,也有通宵达旦的人。大概是与古老的传说有关,意为灯火彻夜而除夕吧。虽然明知拿“熬年儿”来形容监考,对他人只是句废话,但儿时乡下孩子睡在祖母怀里,听着老辈人的陈年旧事,罩着雾烤着柴火熬年儿的镜头,还是真切切地在我脑海回放了一幕。
  
  既然有监考得熬的准备,一本中篇小说便被我违规地带进了考场,那语文考试得俩小时呢,足够读上一大篇。不是我敷衍是经验之见,语文试卷内容庞杂,学生少有作弊现象,况且我们学校历来考场秩序良好,老师监考也不过形式而已。也因之倒常有监考人员考场小弊的情况,如我偷看小说也不是个案。
  
  枯燥无聊中翻开书,读一个中篇《迷彩》。别看题目不吸引人,却让本想一目十行过过眼的我,三看五看便沉迷其中了。不是名家名篇,却有着很多既行云流水又耐人寻味的言辞流淌其中,写的事情不乏沉重,却又能叫你读得顺畅轻松。更重要的是,读罢掩卷之际,还唤起了我窒息已久的歌唱爱情欲望
  
  一个前途明媚的大龄军官,在频频相亲阅人无数,已经对情基本没了信心的情况下,忽然又在一次勉为其难的相亲中,遇见了相见恨晚一见钟情的女子。那情一触即发,小伙子便觉得自己又被燃烧了起来。于是休息日约会,工作日电话,一早一晚还信息连连。可正当他们热情似火缠缠绵绵地亲密爱人一样度过了一个夏,小军官除了工作,心里便只剩一个她,正谋划着将情升华到婚姻层面时候,却忽然得到了一个令他寒彻心扉坠入地狱的信息,他爱的人竟然与单位领导有染事发。而打死都不相信的他,在得到她的坦率确认后,才明白为什么那么优秀的姑娘会等到大龄的他前来相亲。
  
  然而,虽然爱情童话的破灭让他悲愤不已,可女方断然没了消息,又让他一时间迷失了自己。一段日子的煎熬,几经痛定思痛,他最终明白,那个想起来叫他厌恨到骨髓的她,仍是最爱。他决定原谅,可女方搬了家关了手机他联络不上,便厚了脸皮跑到人家单位,一问才知道女方已被发配去了偏僻之地。于是他追踪而去,放弃优越而要求调动,来到与姑娘相距较近处工作,有了空闲便去人家门前苦苦等候,电话不接便信息轰炸,甚至为见她而疏忽了掌握自己前程的领导接见。最终的真诚感动,让那个外貌皎好冰聪明的女子与他再度牵手
  
  可两个人的关系,再也回不到从前和谐热恋的美好。他告诫过自己一百次不计前嫌,可前嫌一直梗在心头。以至于敏感的姑娘再次离他而去时候,他也痛苦地默认了。可分离的日子还是炼狱一般地难耐,他的心啊,便在思念的痛中煎熬,他的灵魂也迷彩似地飘忽着。爱,就这么刻骨铭心挥之不去,纵使拼命工作也难以忘却。
  
  小说中没有姑娘的心情描述,她的故事不是主线,所以每次分开后,她的信息便在文字中石沉大海。但小军官的一次炮弹事故,姑娘闻讯含而来,不是心心相印的感应又是什么?
  
  曾经以为爱情是人类生活的主题,无论男女,没有爱过岂不是白活?生命中若有个能与你情投意合通心相爱的人相遇,将是何等的幸运?纵使错过,能够拥有一段刻骨铭心之爱,也是你人生的莫大幸福啊!但随社会经济的迅速发展,人们的生活观念在逐渐变化,我的这些感觉也在逐渐锐化,觉得婚姻与爱的距离愈来愈远了,早先那些曾经被恪守多年的关于爱关于情感的信条,也快要消失殆尽了。有时候真不知道这爱情的沦落,是这个时代悲哀,还是这一代青年的悲哀;不知道是不是人贫穷时候需要爱情,而丰衣足食了,爱便成为了可有可无的事情?
  
  我落笔这篇时候,还想起来池莉的一个创作谈,内容便是不谈爱情。但我觉得,所以不谈爱情之人,其实都是深深爱过的,正是为爱所沉痛,才会淡泊甚至忌讳爱情。如池莉一般美丽又智慧的优秀才女,怎么可能会没有爱?也许曾经的爱伤痕累累,也许回忆起来你满心是痛,可毕竟那爱让你的人生充实丰盈,也会是你永久镌刻心头的一点绚彩。
  
  也许《迷彩》里的爱情不够完美,但却让我感动不已。觉得现今的社会里,还有这样识人爱恋的男人已经不错了,更难得他还能为这有了瑕疵的爱情而不顾仕途。尽管他犹豫痛苦彷徨,尽管看起来也不算纯情高尚,但毕竟是为了爱的决择,没有功利不惧世俗跟着心走,也算得是现代版的一曲爱情赞歌了。
  
  已经有很多年不再为爱情流泪,也早已过了关注爱情的年龄,那天却在那静静的考场上,伴着花儿般孩子们的沙沙笔声,幼稚地为一个迷彩的灵魂、为一份爱情感动着。而此刻又坐在电脑面前为之挥笔,也算是重温好,又一次为爱情歌唱吧。
  
  

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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