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,因为升学的原因来到了这个地方。三面环海的这里有着奇怪的风,倾压地有万马奔腾的气势,灵动地像游鱼随时改变方向,这改变的自然也不自然。这里没有高山,太阳是起早落晚的,云也不会在这歇脚,每天都能那么晴朗,这晴朗的明媚也不明媚。
来到这个地方也已经两个月了,这原本有着焦金烁石的烈日,每日晴空万里的海滨城市也有转凉之感。10月时原是计划着在运动会后的11月中旬把所有事情安定下来,无论是团支的事还是学生会的事以及2个社团的事乃至每月的花销、每日时间的安排,都要尽可能的得到控制。如今却是时限将至,毫无头绪,甚至还有愈发不可收拾之感。我知道许多事情即便我自己能做,但是屡屡不可控制的蜂拥而来会让我压抑,倒不如置之不顾,反正不舍不得。
说来这两个月过的也是精彩。我本不是一个安分的人,不愿被套上各种限制,曾坦言“高考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”,巴不得结束高考得到解脱,让大学给我几年空闲而又无忧的时光好让我填满心中的空缺,幻想偷得山的伟岸、海的深远。谁知如今仍不能悉随己意,代价或许如此。短短两月也是尽了力、尽了事,还舔着锋芒想着为什么是这锋芒,所幸回报的也算是满足。曾辩解过:没有平凡的人,只有平凡的人生。但那非凡的人又是因何而平凡呢?现在应该只是我诸事顺利的一种自觉吧。
七日前的思修课讲到了人生观、价值观的话题,课后庄老师问我怎么这堂课一声不吭呢?我当时对他说的是:“什么是有价值呢,我想是死在恰当的时候吧。”庄老师有些惊讶的样子,说年轻人不要老是想到死。此死非彼死,想来他也是懂得的,有无“价值”也只是“应当”,而这种“应当”永远只是偏见。
又是不舍不得。
该感谢谁呢?是神明吧,他们常在我耳边轻语,他们常在我身后推我。我看得到,他们总是和我提着同一盏灯,我们相互开辟对方的迷途。
总说大学是一个小社会,不知是否只是这地方还是另有原因,现在只觉得此话确实不假,人事、事人、事事终成乱麻,至少我是预见到了。有些东西即便我不在乎、我不去做,但他们也会像夜蛾一样扰攘我的自命清高。几时几刻蜷在椅子里总能见到别人在遥远的异乡篝火欢娱、歌舞升平,游乐山河大川、名镇古巷;而我却在此陷于事人事事,也只能陷于事人事事。
人无心,奈何缘,人若飘零这次却落得在此地。且不说来是福是祸,单是这所得所失与不得不失就已经让我悲喜交加了。生活在一次次的打破和守护中被改变,却也只是改变。初时的激情过后的人会累会倦,累了倦了就总想着趁早像《红楼梦》那样“好似食尽鸟投林,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”,这无休止的活人轮回我却半会儿也不想再尝。
愈清醒就愈无奈,愈明白就愈不安。
屡屡踱过的校道终究只能走十分钟,密集的人群也不过是空白的欢娱。何曾想过,时至今日的我仍依旧,依旧的依旧不能超脱。一直以来都在走一个螺旋,不断循环,不断重复,不断扩散,但始终依旧是最开始的问题。
身往何地?心安何处?意向何方?人生苦短,当走则走,不应再留。
庭中风回萧萧意,别改少年易白头。
二〇一四年十一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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