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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非/壹肆年柒月十贰日  如果有机缘巧合，他就会选择开口，而他就能和陈已美狭路相逢长相厮守了。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。 听说春天来了，所以人人都“唇唇欲动”。有人看见春天的裙缘已悄声无息降临这个城镇给大地换上新装，使万物焕然一新又觉熠熠生辉。瞧！雨细了，天蓝了，人懒了，大地苏醒了；昔日吵嚷的街头也因她的到来，变得干净、整洁、宁静、安祥。除感受春天降临之外，他在春天来临之前真真切切体会这初春之美，因为他在春天来临之前爱上一位姑娘。 这日，他如往常一样饱食一餐在日头斜挂天空沉沉睡去，睡梦中他看见这是一个美好的一天，嘴角挂笑以为会有美好结局。梦里他牵起姑娘的手轻轻印上一吻，然后拿出戒指准备套上姑娘的手，才惊愕发现姑娘的脸被一团雾气缠绕，一阵冷风吹过，雾气聚然散去看见姑娘狠着脸扬手一巴打向他。在惊吓中醒来，难过在无言光景里，原来是梦一场。须臾，心间和眼内同步拥出大量酸水，是的了，这就是人人爱之恨之的情爱呐！ 他在原先宁静的小屋里沉沉睡着，屋外噼里啪啦的喧闹声惊醒了他，使他懊恼得翻身起床垂头丧气坐在床缘，无力的手臂伸向床头柜找寻聚冷清孤寂一身的代表，抽出一根夹在指间，又再次以同样的姿势拿起于一臂之外的火柴盒。一时间，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燃起一股浓浓的气味，那是久远挥散不去的腐烂味道。 叼着点着的香烟轻揉太阳穴，光着脚丫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来到窗前，鼻尖一点星光在没推开窗户之前是所有的向往。当指尖触到冰凉的厚实铝钢，屋里已填满泥土雨水花朵的芬芳，随之尼古丁也冲散了许多，下一秒一股冷空气霎时张牙舞爪扑向他，吓得猛然后退，腰间触到坚硬的桌缘才发觉原来变天了。等五脏六腑适应当下的环境，指尖再次升起袅袅烟雾一直缠绕不肯离去。晨曦看见他在窗前站了许久，久到世界静止才漱口穿衣出门去。 长时间的冷风雨打在黑漆漆的雨伞上，等看清他的脸，已混成冰凉过了斑马线。突然熟悉的身影窜入他没有色彩的眼里，停下脚步犹豫一会，眨乏干涩的双眼看向前方，低头快步像跑似的跑了起来。风衣被冷风灌得鼓鼓，头发被打湿，脸上沾满水。 跟着熟悉的身影进了餐厅，他连上班迟到也置之度外，一心只想跟着前面这个女孩。很快那人安置好雨伞款款入座，他也随意找个隐蔽角落躲藏起来，正抖落发间雨珠功夫，女孩身旁出现几个年轻男女，上前就是热情的打着招呼：“嗨！，已美……”“已美，这餐你请哦。” 男女的声音还在热烈响着，唯独被喊为已美的女孩没有出声。他边晃神吃着刚送上的提拉米苏边竖起耳骨听着什么，心想：这不算跟踪不算偷听吧！我只是来这吃个甜点而已。他是如此安慰自己那颗看似不曾破碎的心。他听已美断断续传来的声音，心在狠狠羡慕，羡慕和她打对面畅聊的男孩，羡慕直推桑堆坐在一起的女孩，羡慕可以接收她所有笑容的男女，羡慕她手上喝着的咖啡，羡慕纤维衣物可如此贴近她的肌肤，如此羡慕啊。 餐厅进进出出更新几批客人，窗外的日头也悄悄滑出苍穹，街上人群也逐渐增加起来。一票人浩浩荡荡的走了，他随即起身买单，但是没有跟着出去，反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，电话刚接通，那头第一时间就蹦出无尽无息的咆哮声：“你是不是不想干了，班都不来上反了你！明天写份检讨给我，不然就给我滚蛋！”然后啪的一声挂断电话，不等他有任何反驳和回答，陡剩一席满满的寂静。 他把找回的零钱装回皮包，正准备走，门口的侍应拦住他：“先生，您的伞。”他错愕地盯着侍应递上前来的伞。遗留的雨滴随时间漫无边际的滴落，他长时间呆滞不语。这五个字似乎让他回到某个夜晚。 “先生，你的伞。”他看着双手递上雨伞的女孩，在这雨夜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，并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天仙，而是因为她脸上的妆，花得像白猫打洒灶头上的酱油沾得一身腻，认错似的蹲在你面前张着如繁星般闪亮的双眸看着你。 坐在公交站侯车座椅上，他和女孩漫无边际地聊天，内容大都是女孩断断续续道来自己不知道却感兴趣的事情。女孩有个很美的名字：陈已美，女孩说：母亲希望她就算跌倒自己也要站立起来，给予自已力量，亭亭玉立的再次散发美丽。可在不久前，疼爱她的母亲突然离世，一时没法接受，而她父亲忙着工作，没空顾及她，所有才会游荡街头。是机缘让他遇见她。 “先生，您的伞。”耳边再次响起这词组句，他才想起自己今天跟着她来餐店坐了一早上，刚还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，门外的雨停了，自己差点忘记把伞带走，待出门侍应才提醒他伞落下了。 他摇摇头嘴角纳上一丝苦笑，谢了侍应拿上伞匆匆投入这茫茫无际的夜色中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