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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能抗拒,何必拒绝

时间:2015-07-04 10:26来源:原创 作者:秩名阅读: 加载中..



  今天是我一个高中朋友的婚礼,七点闹钟就响了,而我也没有赖床。实属难得。不过也当然,那位朋友如此地重要,值得我花上大半天为他的婚礼而准备。

  

  初冬的上海,早上有点凉飕飕。我披着毛衣外套站在落地窗边,寒风吹吹起了发梢,天空一片白云也没有,蓝的很透彻。我是个怕冷的人,欣赏风景从来不是我的爱好,浑身鸡皮疙瘩竖起来,我马上远离窗户,拿起保温杯双手紧紧地握在手心。隔着不锈钢我仍能感受到那股暖意,热度刚好,没有那么地炙热。

  

  是的,我是一个很挑剔的人。不能忍受冷也不能靠近炙热,比体温多一点点。

  

  黑地比我还熟睡,趴在羊毛毡上一动不动,若不是它那鼾声如雷般,我还不确定它还活着。黑地是一只母狗,两年前从姐姐家抱过来,那会它还很小像个婴儿般,我环起手就能把它整个抱住,现在啊,它站起来就能搭上我肩膀了。

  

  我蹲下来,抚摸黑地的毛发,小声地说:“黑地。”我以为能够好好地祝福他,没想到他比我更狠,连个机会都不给。

  

  今天是徐浩的婚礼,你还记得那个人吗?就是那个每天和你抢火腿肉,每天嫉妒你能睡在我旁边,每天拿着保温杯晃来晃去的那个人,你还记得吗?戴个小眼镜,留了个小短发,穿着羊毛背心小衬衫,从头到脚装斯文一说话就露底的那个混小子,今天他要结婚了,新娘不是我就算了,竟然还打算不告诉我。

  

  哼,他本事,还以为我无能。这点事还能瞒住。黑地,你说这叫不叫人渣,是不是社会的渣滓。

  

  我小声地唤着黑地的名字,脑子想着那一些陈年旧事。

  

  从情人变成朋友,表现一,从想念变成怀念。

  

  “张文清,我,我喜欢你。”

  

  “那又怎么样,我又不,喜欢你。”从那个时候开始,我就在说谎。我爱说谎话,而他也相信了那些谎言,他不知道我每次说完双颊都会泛红,他不知道我每次说完都会懊恼地吐舌头。

  

  说到底,他还是不够细心,而我也藏得太好。我不喜欢甜言蜜语,也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秀恩爱,连牵手也被我说成矫情,走在校园里不牵手不拥抱的情侣,几乎没有,我们属于例外,徐浩说他喜欢这样的特别。

  

  说谎像是一个传染症,传染了徐浩,他也开始说那些我爱听的话,做我允许的事,那个时候的我以为徐浩对我马虎随意了,其实那也是一种爱的表现,只是当下的我还不清楚。

  

  而我们更加没料到说谎会让我们走到尽头,到最后徐浩都坚信了我的谎言。

  

  手机铃响了,是一条信息。我放下保温杯,拿起手机点开信息。

  

  “徐浩今天结婚你要来吗?”发件人是一个大学舍友,我们不冷不热,四年间只打过招呼道过别,除此以外,并没有更多的交流。这条信息,我想,纯属是好奇心。

  

  “一定,准时到。”吧嗒吧嗒地打完便把手机放在桌上,人家想看好戏,何不成全,况且主角还是自己。我拿起挂在椅上的浴巾赤脚走向了盥洗室。把水温调到最大,皮肤渐渐地变得通红,记得某个人说过,他喜欢我这种肤色,看上去特像个人。

  

  披上浴巾,把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包住,水珠迅速地吸走了干燥,毛巾的颜色变了。长头发不是我的挚爱,我总觉得长头发太麻烦,扎起和散开都讲究美,不是随便即可的事。为什么没剪呢,那是因为以前有个人,他会帮我把打叉的头发梢剪掉,梳子顺着头发来吹干,也会帮我把刘海塞在耳后或是剪齐,我只要翘起双腿看着韩剧,一口抓一把薯片一手拿一纸巾,为屏幕里的男女揪心流泪。他总是看着我,笑着不说话。

  

  有一句歌词写得好“不打扰是我的温柔。”他总是站在一边看着我,温柔地看着我,而我总是毫不留情地说他油腻。

  

  我看着镜子了狼狈的自己,头发缠在一块,刘海把眼睛都遮住,又没有可以长到塞耳后的尴尬状况,如果那个人。我闭上嘴巴,用力地踹开如果,没有如果,也不会有万一。

  

  街上到处都是发廊店,到处都是技术比徐浩厉害的人。

  

  吹干头发后,我扎了个马尾,系上了头巾,在镜子里看上去如此的乖巧,他以为我什么都不会,我骗了他三年,其实我不是不会只是懒,只是享受罢了。

  

  坐在化妆台前,我拿起腮红往脸上涂,眼睫毛刷起了睫毛,细心地梳起下眼睫毛,眼睛顿时变得有神多了,拿起粉色的唇膏,学起姐姐的模样在嘴唇上点开,再用手指把唇膏抹开,这些技术都是上个星期从姐姐那里学来的,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来练习才造就了如今的娴熟。

  

  为了他,真的什么事都肯做了,哈,我如此的伟大,他如此地狗肺。

  

  我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活像是个女人。庸俗,高傲,花枝招展,女人。接下来,就是换下睡衣,穿起裙子了。我走进房间,拉开橱柜,一套雪白的短式婚纱挂在架子山,一旁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显得如此的平凡,我拿出那一套婚纱,抱在怀里。

  

  “清你以后会跟我结婚吧?”

  

  “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啊。”我的随口一答竟成了预言,我们走向的路越来越偏离,它是两条小径,我选择了左边,而徐浩选择了和我相反的方向。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或许就是我还不够爱他,而他爱得我太深,付出和得到的不成正比,所以就造成了陌路。

  

  裙子的拉链都在背后,设计师制造了充满暗示的裙子,但不是所有女人都需要男人来解开或是拉上,正如我。我一个人伸手便能摸着链头,向上一提就能到尽头。

  

  我站在镜子前,欣赏着自己的模样,如此地精雕细琢,正打算关上橱柜,却看见黑色的胸罩还挂在衣架子上,啊,我说总感觉漏了什么,就像是出游时总会忘记带某样东西的那种感觉,不安。只好再次脱下裙子,套上了胸罩,走到收纳箱旁,打开翻出藏在深处的胸垫,用女人的话来说,就是水饺。唯独这个,我至今还不能学会。和徐浩在一起的时候,他不需要我穿上这些,他也懒得解开。

  

  把水饺固定在文胸上,再把裙子拉上,身材就有了变化,凹凸有致,前面的山峰成了男人的爱好。在无数个温存的夜晚,我唯独不能给的,就是给徐浩攀越山峰的快感。

  

  “徐浩,你说,那些女人的胸是真的吗?”我们坐在街边的椅上,啃着肯德基看过往的行人,徐浩盯着路过的一个女人,穿着热裤t恤,越是简单更显出她的好身材。

  

  徐浩不能理解我为何问他这个问题,说:“我怎么知道,又没有摸过她。”说完歪起了嘴角,从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他的邪念。于是我粗鲁地咬下鸡翅的翅膀回答他:“一看就知道是假的,你看她比例,又不高又不胖,前面还那么大很奇怪啊,走路肯定跌倒啊。”

  

  或许是翅膀发出了惨叫,徐浩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,他拿起一根薯条抵在我的唇边,笑着说:“对,一定是假的!”

  

  我走到客厅,从柜子里拿出鞋盒,打开就闻到一股皮革的味道,那是新鞋都会有的味道。黑色的高跟皮鞋,锃亮锃亮的映出我的样子,新的鞋子都会磨脚,我习惯贴上止血贴在脚踝处,以免受伤,今天要穿很久这个鞋子,我必须保证好自己能坚持下去。

  

  临出门前,我背上背包,配着白婚纱显得那么滑稽。我帮黑底带上狗环,带着黑地往徐静家走去。徐静是徐浩的姐姐,我和徐浩分手的那几天,徐静都来找我,让我别跟徐浩分手,让我原谅徐浩,在那张满脸泪水皱紧眉头的脸上,我放下了戒备,和徐静成为了好姐妹。

  

  凉风吹动了我的裙子,然而人们的视线是炙热的,我听见很多不够本分的耳边话,也听到很多的嘲笑声。

  

  徐浩追我有两年了,我一直以来不答应是想考验一个男生究竟能多长情,没想到我却先被攻陷了,那天徐浩来到我的宿舍,而我当时还在图书馆里,他看到了我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,翻开了看到我写下关于他的事,徐浩说当下的心情就像是坐云霄飞车,他的心脏像在攀登山峰,一股又一股的冷风吹到他的五脏,他快要呼吸不过来。然后他兴冲冲地来到图书馆找我,向我再一次的告白,这一次成功了。

  

  如果不能抗拒,何必拒绝。他用我日记本上的那句话来跟我告白,那是我在日记本上写下的一句话,而旁边写着徐浩的名字。他自然而然地认为那是我对他的告白,交往以来多次地跟朋友炫耀这件事,说得我当年有多么地爱他。

  

  徐静打开门看到我一副的装扮,表情变得很复杂,我分不清那是喜悦还是悲伤。我把黑地交到徐静手上,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,黑地仿佛听明白了,它磨蹭着我的手,发出几声哀叫。

  

  我蹲下来亲吻着黑地,和它道别。

  

  徐静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。我说:“找个男人呗。”我和徐静都笑了。树叶从树上掉下来,落在我的脚边,我走过它,发出了干脆的声音。

  

  从情人到朋友,有几种表现,其二,拥抱变成握手。

  

  我走进宴会厅,接待处站着徐浩和他的新娘子。那个新娘子穿着原本属于我的衣服,勾着原本属于我的人,站在我的位子上,笑容满面。

  

  然后,他们发现了我,新娘子一脸错愕,徐浩一脸僵硬。我不禁觉得好笑,怎么两人看上去还真有点夫妻相。

  

  徐浩放下新娘子的手,大步往我走来,皱紧了眉毛,我看到他眼里的怜惜。刹那间我的心变得热乎乎的,棱角被磨平。

  

  “文清,你怎么来了,而且你怎么穿成。”只有在他认为自己错了的时候,他才会叫我文清。这小子还知道自己错呢。

  

  “我来,是想祝福你啊。”我没有回答徐浩的问题,因为我想,他一定明白。

  

  “文清,你知道,今天是什么日子。我不想出任何的差错,你知道吗?”徐浩在求我,他转向宾客那边,还好大家都没有注意到,他的肩膀松了下来。

  

  我看着眼前穿着白色礼服的徐浩,身材欣长的他很适合穿西服,如果领带的颜色能换一下话。

  

  于是我说:“徐浩,这条领带是谁选的,我觉得应该配斑点蓝,就是我买给你的那条啊。”话还没说完,徐浩就拉着我往外面走。我竟然还有闲情想起某电影画面,男人拉着心爱的女人离开婚礼,喔,是电影才有的允许。

  

  徐浩放开我的手,他使劲地拉扯开领带,大呼一口气对我说:“张文清,你到底想干嘛?”他定眼看我,想要看出我的意图,只可惜,我并没有任何打算。

  

  “我就是来祝福你啊,没有别的什么啊。”显然我的淡然让他更加地生气了。

  

  “OK,我已经接受你的祝福,那么,你可以,可以走了吗?”他又在求我,我不明白,他是以为我有多么难缠。

  

  既然如此,那我就让事情变得复杂一点吧。

  

  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结婚。”下一个问题是什么呢。

  

  “我不是打算隐瞒你,我只是不想场面太难看。”

  

  “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吗?你在害怕什么?”

  

  “我不是在害怕什么,张文清,我只是,只是不想那么复杂。你知道的,我和小君已经有小孩了,我们之间不可能的,我父亲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,你也知道我不能违逆我父亲的。”他摊开双手,眉头皱得越紧。他也知道自己理亏,所以说不出什么答案。

  

  我怎么能忘记,那个长得跟徐浩一模一样的男人,拿着拐杖叫我滚出他的家,领着那个女人来到我面前,说我多么地不足,让我别再勾引他的宝贝儿子。而今天,我看到的他是多么地慈祥,笑容多么地可爱,判若两人。

  

  “你爱我吗?”最后一个问题。

  

  徐浩看着我,笑了,他摇头说:“张文清,这个问题还有意思吗?当初不是你甩开我的吗?要不然我也不会。“徐浩抓紧了我的手,身体在微微地颤抖,我们都在后悔,当初的不够坦白造成了现在的后果。

  

  “我爱你,行吗!够了吗?”徐浩朝我大喊,跪在地上不断地抽泣。

  

  我蹲下来,抱着徐浩,说:“我来,就是想跟你道个别,没别的。”

  

  徐浩抬起头,泪水不断地涌出,嘴角不住地颤抖,我靠近他的脸,感受他的痛苦,这是我最后一次吻他,也是第一次没有任何感情。

  

  这是从情人到朋友,最后一种表现,连亲吻都觉得痛苦。

  

  箱子,想成为能把世界装进箱子带走的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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