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发生在一个早春的黄昏。
一轮红日好似一个橘红色的巨大柑橘,泄愤似砸向山际,金灿灿的橘汁迸射开来,把天空渲染成热乎乎的颜色。
阿卷伏着身子哭得稀里哗啦,蓬松的卷发颤抖着,被晚霞染得金光闪闪。
——时间回溯至十分钟前,我从教室里走出,抬头惊愕地看见抖着肩膀颤抖着的阿卷。
阿卷一边用我递去的纸巾擦眼泪,一边咬字不清地说,她被最好的朋友“背叛”了——阿卷告诉她一个秘密,那人却把秘密泄露了出去。
“什么……秘密?”我完全没听说……一边轻拍着阿卷的背,我一边犹豫着开口。
她哽咽着,摇了摇头。
我牵着她走上二楼,走到主席台中央,面向如火的夕阳,对她说:“哭吧,哭了就没事了。”
于是阿卷真的哭了,对着如火的夕阳嚎啕大哭,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滴滴答答掉下来,噗啦啦落在衣领上,沾湿一大片。
我站在后面看着她。
阿卷肩膀的抖动渐渐变成了颤抖,哭声渐渐减弱。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的笑声,渐渐变得响亮,最后演变成了开怀大笑。
笑声在火红如燃烧般的天地间回荡。
第二天,一个晴好的日子。一切仿佛从未发生,就像往常一样——阿卷找了她最好的朋友,不知说了什么,两人又和好如初了。
我好奇地问她发生了什么,阿卷大大咧咧地笑着,对我说:“已经没关系啦,这些纠结和郁闷都是心路上的大石头,走不过去了,绕开就好啦,我的‘心路’可宽啦。”
她顿了顿,思考了一会,继续说道:“我都找她问清楚了,她不是有意的啊——我转念一想,那个所谓的‘秘密’也不见得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大隐私,而且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,一点风波都没有——即使有我也不会在意的。你看看,这‘秘密’连你都还没有听说嘛。”末了,她扬起一个豁然的笑容。
“是啊,我一点都不知道。”我无奈地笑着回应。“可是,你当时哭的那么伤心,上气不接下气地,我还以为你就要就此一蹶不振了呢。”
“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!”她一掌挥过来,笑骂道,“而且难道不是你让我哭的嘛——”
“啊?”我一愣,随机绞尽脑汁地回忆。
“你说——‘哭了就没事了’。”阿卷笑眯眯地。
穿过她满含笑意的双眸,我仿佛看到了一片春光明媚的心野,那日的泪水浇灌了心野上的花朵,绽放出一个灿烂的春天。
已是阳春三月,窗户大敞着,窗外酝酿许久的阳光洋洋洒洒地飘进窗内,驱散室内的一片阴霾,亮若明镜,透着一股暖洋洋的气息。一丛青枝便循着这份暖明目张胆地闯入窗内,一片片绿野神气活现地迎光招展着,枝伸蔓延。
春意盎然。 |